建城三千多年的北京,是个永远说不尽的话题。不同时代的众多作者们,在不可胜数的文章中,表达了对北京的热爱与赞美。通过这些作品,可以了解不同历史时期北京城的不同风貌。
不久前,北京出版社出版了《如梦令———名人笔下的旧京》一书。选编者姜德明先生为入选文章定的标准是:“一要历史价值,二要文化价值,三要欣赏价值。我既想满足研究北京历史风貌人们的要求,更想满足一般热爱北京的普通读者的需要。”(见《编后记》)
标准定得高,选编难度就大。三个“价值”得其一不难,得其二就不易,三者兼得就可想而知了。但“明知这是个苦差事,但自己想干的,再怎么折腾也不嫌累”(《编后记》)。如此,在尘封已久的旧刊旧报旧文集中爬罗剔抉,又经再三的比较删汰,最终呈现于我们面前的便是这本包括91位作者137篇文章的《如梦令———名人笔下的旧京》。
所谓“名人”,不只是现代文学史上知名的作家,如鲁迅、周作人、老舍等,还有知名的文史作家,如张次溪、徐一士等,历史学家,如顾颉刚、商鸿逵等,社会学家如李景汉,民俗学家如金受申、齐如山等,篆刻家寿玺,新闻工作者赵荣声、徐盈等等。所谓“旧京”,指的是清帝退位后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定都前的北京。
本书既有这么多年龄、出身、经历、行业等各不相同的作者,文章的题材内容、个性情调也便有不小的差异,从而使得本书多姿多彩,美不胜收,从头读到尾也不会有雷同沉闷之感。周作人冷静轻松地考证北京极普通的食物“爱窝窝”名称的由来;胡适则悲怆沉痛地写刻《一篇新体的墓碑》,叙述怀柔抗战的过程,纪念壮烈牺牲的203个中国好男子。丁西林为北京开通电车而兴奋,李景汉则为拉车的苦工境遇之悲惨而叹息。余冠英说清华大学草木泉石之美令人心醉神迷,以致于使清华成了“不是读书的好地方”;邵飘萍则说北京街上的粪车令“汽车里面坐着的人,个个身首异处的摇摆着”。更有意思的是徐讲穷学生在北大饭铺欠账偷吃、受人挤兑等事,临了说:“据我所知,女学生这样欠饭钱是从来没有过。”偏偏谢冰莹就作了反证:“英胖子、云仙和我三个人……为了各人的食量太大而又没有钱付饭钱,只好做出没有良心,剥削厨房的事来。”……
总之,一百三十多篇文章,或写闲情逸致,或抒悲伤情怀;或讲初次游京的观感,或讲久居北京的体验;或讲闲适优美的生活,或讲惨烈悲壮的战斗;或讲作为古城主人翁的自豪,或说沦为亡国奴逃离旧京的屈辱……如此等等,共同构成本世纪前半叶北京生活的多彩画卷。